贝尔兰爱情故事 6 Insomnia


 感冒使我痛不欲生……

 大梅这个角色,我从三年前写第一篇开始到现在,做了一套又一套的设定,始终觉得差一些东西在里面,宝钻所有角色里我卡文的就只有大梅。所以这篇为什么还要选大梅在主角组里呢?还是这种极限状态描写,真的是在自虐吧


  例行的BGM推荐环节,今天是Stand by Me


联动:1. Lovesick 2. Hallucination 3. Addiction 4.Nostalgia 5.Nymphomania

6. Insomnia

“最难的是第一个晚上。”Fingon说,“我读过一些医学文献,戒断反应会加重你对疼痛的感知。你所有的痛觉感知会火力全开,你会产生幻觉,梦见死亡。”

“听上去不是很糟糕。”Maedhros回答。

“如果你真的这么无所畏惧,也不会等了十几年才告诉我。”Fingon讽刺地说。但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准备等Maedhros的状态稳定下来之后再处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也许狠狠地揍Maedhros一顿。他们把帐篷挪到了一个不会有任何人注意的地方,无暇考虑狂欢中是否有人注意两个诺多长子的失踪。共同在黑夜中密谋让Maedhros感觉仿佛回到了维林诺的少年时代,泰尔佩瑞安的银光如雨珠洒满西方大陆,让他们只好一边忍受着欲望,一边寻找最隐蔽的角落。Fingon扶着他做回床边,给他倒了一杯烈酒。

“还有什么东西是在烧着的吗?”

“除了我的每根骨头都像在被火烧着一样,其他一切都好。”Maedhros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起了这种唇枪舌剑般的一来一回,他感觉Fingon也同样如此。他们回避了之前所有的冲突,从洛斯加尔、桑戈洛锥姆到米斯林湖畔,现在积压的怒气如同一壶烧开的水,发出尖锐的鸣叫声。他用已经开始发抖的左手接下酒杯,两个人在微弱的光线下碰了下酒杯,“叮”地一声脆响伴着粗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Maedhros的眼中,酒杯上的花纹变得格外清晰,像水蛇一样扭动缠绕着。停药后他再次陷入了疼痛的沼泽中,Fingon的嘴唇在翕动着,言语和唇形相互分离,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一直在说话,希望借此分散一些Maedhros的注意力。

“当我第一次遇到你时,我看到这样一个男人:他高大,英俊,美丽,知晓世界上的一切事理。最优秀的雕刻家也无法创造出他的样貌,最杰出的学者也不能洞悉他的思考。我是你的所有崇拜者们中最坚定、最盲目的一个。”

“之后你对我稍有了解,就会发现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Maedhros艰难地说,他眼中的人形开始模糊起来,“我犯下过……无数错误。愚蠢的决定。跟随着疯狂的父亲……”

Fingon摇摇头,“我倒不这么想。伤痛可以被治愈,错误可以被改正。我会帮助你恢复强壮,达成复仇,我的信念从来没有动摇过。你的瞳孔扩散了,”他皱着眉头俯下身,“这不是个好兆头。觉得怎么样?”

Maedhros没有回答,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

Maedhros深吸了一口气,时间在他的感官里被无限延长了。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的肠胃像打了结一般,心脏也在疯狂的跳动中肿胀发疼。他控制不住地流着生理性的眼泪,靠在床边背过身去,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声音嘶吼着,“Findekano!出去。”对方丝毫不理会他话的内容,反而坐在了床边,更紧地攥住了他的左手。Maedhros在狂躁中猛地推开Fingon,用手撑着床架想站起来,但因为浑身的剧痛只是勉强地半跪在地上。对面的Fingon猝不及防地摔了下来,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如果你觉得喊出来能有所帮助,那就喊出来。”Fingon揉了揉被摔疼的左膝。

“我说了出去!”Maedhros大喊着,“这些疼痛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了。你还站在那里,要求我表现得坚强得体。我做不到。”

Fingon愣住了,“我从来没有——”

“是你们要求我恢复,要求我战斗!”Maedhros冲上去,抓着Fingon的领口,像一头被困住的、盛怒的雄狮,“你们要求我复仇!我曾经哀求你让我有尊严地死去,你看着我,你看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向Fingon展示自己的右手,在断肢处新生的皮肤像潦草糊上去的白纸。“在死亡中不可能有尊严。”Fingon说,“尊严是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说出口的话。”

Maedhros竭尽全力狠狠地挥出一拳,直接砸在Fingon的鼻梁上。

“你根本不知道我活着要承受多少痛苦,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Fingon一把抹掉鼻子里流下来的血,毫不留情地还击了一拳, “因为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带了回来!我给了你选择生命和死亡的机会!”

他们在狭小的空间里扭打起来,毫不顾体面,也不像练习时那般一招一式,只是在纯粹地用伤害和被伤害来发泄积压了几十年的愤怒和爱意。和Maedhros正在经历的身体内部的疼痛相比,这些皮肉上的疼痛几乎让他清醒了,让他在漫漫长夜中得以有短暂的休息。而Fingon则不断地责问自己:当时选择用这种方法把Maedhros带回来,究竟是否是一个自私的举动?Maedhros早已濒临极限,很快就连挥拳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衬衫被汗水浸湿,只有身体在不断地颤抖,像在痛苦的弓一下下划动中绷紧的琴弦。

“我只想让这一切结束。”他虚弱地说。

一阵风掀开帐篷的布帘,冲走了浑浊的空气,宁静的月光从缝隙中洒下来,Fingon跪坐在Maedhros身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他张开口,嗓子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如果……如果你觉得我剥夺了你选择死亡的权利,我现在把这个权利还给你。”Fingon起身,走到门口捡起之前卸下的佩剑,又坐了回来,“现在你告诉我,让我杀了你,我不会拒绝。”

Maedhros用断臂碰了碰剑尖,维林诺造的精钢极为锋利,一滴血顺着被割开的口子流了下来。那个天鹅港的精灵也蹲在他身边,用手指蘸着血舔了舔,告诉他自己在血液里尝到了解脱的味道。

“不。”Maedhros摇摇头。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我之后像现在这样,还有伤害自己的打算,你就把我绑起来。”这次Fingon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把剑扔到一边,笑声像哭声一样,泪水混着汗水,和房间里痛苦的交响曲共鸣着。凌晨四点了。痛苦对于Maedhros而言不再是一个概念,而是眼前唯一的现实。他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中,一匹灰马驮着他回到了Morgoth的黑色宫殿,长剑从Orc的尸骨上立起,叮叮咣咣地撞击着,他手中的那柄劈向黑暗大敌,对方如同石像化为霾粉!周围的场景一片片地剥落下来,鲜花和嫩草从墙根破土而出,在岩石间伸展开,将春天洒遍北方的疆域,这个受艾尔达最精美的造物所庇佑的城市。当他触碰到Silmaril的一瞬间,因那辉光和自己迟来的自由而感动流泪。他望向Fingon,眼中再也没有一丝负担。他成为了Fingon崇拜的、期望他成为的那个人。

Maedhros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破晓,火红色的长线中包裹着一团温柔的金色光圈。极度剧痛和求死的愿望都随着黑夜离开了他,把他丢给了战斗后的虚弱。他看到一张脸,但突然一下子说不出名字。

“你感觉怎么样?”

“糟透了,”Maedhros说,“现在急于解决厕所在哪里这个难题。不过终于看不到任何东西在着火了,也没有什么鬼魂。”

Fingon也疲倦地笑了,“你的幽默感终于回来了。”

他扶着Maedhros站起来,“最难的是第一天。再过个一两周,你就彻底戒掉了。又完成了一个没人做过的壮举。”

“然后呢?”

“我们像以前一样。但首先,我还在生你的气。”

“我很抱歉。”Maedhros说,“为我之前做的事情,和我昨天晚上说的话。”

Fingon耸了耸肩,“我只记得你昨夜向我坦白你小时候的糗事了。放心,我会让每一个人知道的。”

Maedhros侧过脸吻了身边蓝眼睛的恋人。“我爱你。”他说。朝霞渐起,温暖柔软的红色锦缎在伊芙琳湖畔一对对熟睡的情侣上方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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