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家中心】3 我的城市 Finduilas POV (系列完结)

 三家中心段子集之3也是最后一篇,第一篇Finrod POV《童年》,第二篇Orodreth POV《在人间》,番外Celeborn POV《海燕》

CP:Gwindor/Finduilas,Implied弓盔,Implied图林芬公主,以及原作官配。改了下结尾有些比较黑的里设定?暗示,请大家继续在想象的大草原上自由地……

尝试了叙事诗体非常excited!

 

历史的厅堂中既有锻造的烈火,坚固的石柱,也有悬垂而下的挂毯上细密的花纹。如果以此来比喻的话,我的家族诞生不是为了创造什么,当然也不是为了守护、延续什么,我们的作品是自身,我们的存在如同花纹、壁画和诗歌一样装饰着这个时代,飞快地划过中洲的上空,成为很久以后传说中的华彩。我们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被困在命运中的囚徒[1],成为它为了安排一颗宝石或者一柄黑剑所用的棋子;也并不以此而悲哀,尽管命运把希望给了Earendil Ardamire,给我的结局则是绝望与毁灭。

因此我没有什么故事可以讲,我只能讲述自己的一生。我名叫Finduilas,唯一一个没有Quenya名字的诺多王族第五代,西瑞安岛领主、纳国斯隆德第二任国王的长女,虽然常有人开玩笑说我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情都更像Findarato。我的双眼未见过双圣树的光芒,在这片逐渐衰微冰冷的土地上我比其他的艾尔达后裔更加弱小,不能像Irisse那样随父兄出战,保护不了母亲和弟弟,甚至自己一人无法在世间汹涌的波涛里生存下来。我记得从Tol Sirion慌忙逃出来的时候是深夜,先是护卫全部战死,然后是其他大人把母亲、年幼的我和刚出生不久的弟弟围在中间。母亲蒙着我的眼睛,所以我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感觉有什么温热粘稠的东西渐渐地流淌过来。过了似乎很长很长时间之后,母亲松开手,温柔地叮嘱我说,“抱紧你弟弟,不要睁开眼睛。”

我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小Gil-galad在拼命地哭。周围一片嘈杂,弥漫着血腥的气味,直到终于有人把我抱起来。他们手上拿着火把和刀,我抬起头,看到自己身上全都是暗红色的血;我活了下来,我的生命建立在那么多个死上。

像是命运对我的补偿一样,我因为从小病弱、年幼丧母而得到了家人更多的关注甚至纵容,长大后又因为遗传自家族的魅力获得了许多盲目的爱情。我既是受诅咒的,也是被眷顾的,不知何为普通的生活,不理解怎样才能和他人一样拥有普通的情感。我曾经渴望安宁稳固的未来,直到贝尔兰再无一处净土。我曾经在纳国斯隆德全盛时的金色镜宫中央起舞,纳国斯隆德的光芒已经死去。我寻找过真正的爱情,最后只找到了地狱。我怀着好的意图,却做了许多可笑、荒唐、难以理喻的事情,我追求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们砸开了宫殿的门,外面的火烧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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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羡慕那些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的人。

72年的冬天我们从西瑞安岛逃到多索尼安,母亲死去了,父亲生命垂危,高地的狂风和暴雪昼夜不断地拍打着帐篷周围的毛毡。我趴在昏迷着的父亲旁边,听他偶尔含糊地说着些什么,大概是正在做一个关于寒冷的梦。

这个时候Irisse掀开门帘,她高大、健壮,带起一阵雪片飞进来,刚才噼噼啪啪烧得正旺的火晃了两下。我有些不开心地转过头,“别把火弄灭呀。”

“Finduilas,”她没理我的话,自顾自地说,“去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三天没怎么睡啦。”

我摇摇头。

“医师会留在这里照顾你Atar的。”

其实我是害怕一个人待着,我的梦里有个黑色的怪物不停地发出惨叫和哭泣声,让我的头疼得厉害。不过说出来会显得很傻,我只好回答,“我留下来陪父亲说话。”

Irisse偏着头问,“说些什么呢?”

“他在说冰川很冷。可是这里是暖和的。”

“哦,我记得,你父亲当时和你差不多大。”她笑了起来,“我们一起叉海豹吃来着。”

“啊?!”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Irisse说话总有种感染人心的乐观(和奇怪的幽默感),我脑海中方才还是水蛇一样从浮冰里升起来的黑影,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干净、热闹的海面,几只我从未见过的海洋动物温顺地探出头来。她见我感兴趣了,自然得寸进尺地说,“你要是去休息,我就讲更多关于森林、海洋、冰川和沙漠的故事好啦。”

于是战争结束之前我就一直跟着她。Irisse是很忙的,有的时候甚至会跟着Nolofinwe他们一起出战。我看着她在各个地方跑来跑去,一口气都不喘,仿佛周围不是雪天的战场,而是清晨的林地。我有时候跟着她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了,她也不太会等我。

“你像Artanis一样,”有一次我说,那会儿她刚刚从南边的要塞回来,“个子又高,走起来又飞快。我长大要是也能这样子就好啦。”

“我才不像Artanis。”她把箭筒卸下来,显得有些不屑,“我可不像任何人。”

她又转向我,轻松地说,好像她能做到的事情对任何人都轻而易举,“你长大就会健壮起来的。”

“我长大了就可以保护Atar了吗?”

“当然可以啦。今天我一箭射中了想偷袭Nolofinwe的家伙。再说你不是和Artanis一样能看到未来……”

“嗯。但是关于自己的事情就很模糊了。”我就盯着她看,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荒原上飘荡,自由而孤独,像黎明前的一点星光,迅速地消融在了黑暗里。“我看到……”

“别告诉我啊!我可不想知道今天的晚餐是什么,将来会不会嫁给一个自恋的堂兄这种事,那太没意思啦。”

“我也不知道那么具体的事情啊。”我叹了口气,我们家族通过隐喻和碎片化的形象认知世界,这种感受恐怕少有人能理解。小时候的我羡慕Irisse这样的精灵,不畏风雪、不惧怕冰冷的记忆和未知的旅途,我想成为这样美丽而强大的人。可是后来父亲一天天恢复,我一天天长大,身体依旧病痛不断,依旧是不依靠他人就无法独自生存下去的弱者。医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我猜想即使是Iluvatar这样全能的神,造物的时候也会有些残缺的作品吧?或者这也是神的意图……我知道再也不可能追上那个白色的影子了。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父亲安慰我说。

“贝尔兰已经变得冰冷又危险,我这个样子,怎么保护自己,又怎么保护您呢?如果再遇到...”

父亲像是听到什么孩子气的话一样苦笑了起来,“你不需要保护我。”

我闭上眼睛,又闻到了很久之前西瑞安岛的血腥味,那只怪物趴着我的心里,我的呼吸因为恐惧变得急促。最可怕的不是身体上的痛苦,而是伴随其而来的悲观,缓慢地侵蚀着我残留不多的欢乐和勇气。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眼前的一片黑暗中,Artaresto,我的父亲缓慢、轻声地说,“你不需要去冒险。现在是我、将来还会有其他人无条件地爱你、保护你,无论你生来如何、之后变成什么样子。

“——你会永远幸福、快乐。”

 

 


我的父亲,Artaresto。

许多年后人们提到他时,总是说他阴郁、冷漠、缺乏主见,因此才导致了纳国斯隆德最后悲剧的收场。这样对他是极不公平的;纳国斯隆德从建立之日就注定是彼岸的神平息怒火的祭品。我的父亲孤独无依,他不喜欢Findarato,这一点我很早就看出来了,尽管旁人眼中他们关系格外亲密。母亲早逝,Gil-galad的年纪又太小,最亲近的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后来的Turkafinwe和Curufinwe了。家宴上他沉默的时候居多,一开始这让野心家们不安:他们担心这种沉默和隐忍中暗含着威胁。曾经Turkafinwe装作打趣说,“我的侄子,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消沉?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发生什么,一切如常。”父亲平静地回答。

“Artaresto一向如此,”Curufinwe以刻意的暗含讽刺的语调说,“我年轻的时候比现在还要不擅言辞,就不太讨堂亲们的喜欢,他们总觉得我在掩盖什么、或是暗地谋划些什么。维林诺的人们是不喜欢这样的……”

Findarato玩笑般打断了他,“Curvo——你要是不擅言辞,我们这里坐的都是哑巴了。”

“我倒情愿Curvo是个哑巴,”Turkafinwe说,“我的兄弟出于好意却总是说些不动听的话,也给我惹了许多麻烦。”

Tyelpe抬起头,动了动嘴唇却欲言又止。我心里感到气愤,故意刻薄地说,“我没有见过维林诺的光辉,不过我想人们厌恶的不是词藻丰富或贫乏,而是说话的人是否虚伪。因此反省语言是无益的,我们还是应当反省自己是谁、是否怀着不当的心思。”

“Finduilas,和长辈说话要尊敬一些。”父亲这才开口敷衍地说。

我也就歪了歪头敷衍地回答,“好的,爸爸。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是您平时把我惯坏啦。”

Findarato用酒杯敲了敲桌子,“好了,请允许我打断一下这场精彩的辩论。如果你们有谁注意到的话,食物已经快凉透了。”

于是大家都不再说什么了。父亲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对我笑了笑;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责怪我的。我是他在纳国斯隆德唯一可以亲近、信赖的人,他对于我而言也是同样。将来无论结婚对象是谁,都无法取代父亲成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而父亲也把全部的爱给了我……因此我怎么能离开纳国斯隆德。

我和父亲目送Tyelpe带着Gil-galad离开南下,看着他们暂时逃脱诅咒的阴影。死亡远离了他们,不是今天,不是现在。父亲转过头再次试图说服我,“你也和他们一起走吧。”

“我的命运归于此地。”

“你仍然有……选择。”

“命运就是选择,它从来没有强加于我。只有您会一直无条件地爱我,直到死亡降临。我又怎么可能离开您……”

父亲叹了口气。一阵对于早春而言过于冰冷的风吹来,如同一双手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我转过头看父亲,觉得他身后的影子几乎消失了。背后的鬼城,黑暗深处隐约闪着黯淡的蓝宝石色眼瞳的微光;我们也成了纳国斯隆德行走的亡魂,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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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支舞曲结束之后,Amrunel跑过来牵起我的手。“Finduilas,”她说,“你不过去跳舞么?大家都等着你呐。”

我摇了摇头,“你们开心地玩,我今天不太有精神,说不出什么风趣的话啦。”

“那边Gwindor他们好像在谈论些什么有趣的事情,我们过去听就好了。”

“哦!那饶了我吧……男人们总爱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事务高谈阔论,显出不可一世的模样,讨好的时候又卑微得气魄全无。我最怕这个了。”

Amrunel“噗哧”一声笑出来,“我说不过你!不过别告诉我你对任何一个英俊的脸庞都不动心。”

我眨了眨眼;事实就是如此。据说艾尔达见到自己的灵魂伴侣时立即便能彼此心意相通,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天性冷漠的原因,我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不过我才注意到一件事情,“Amrunel……难道你?”我笑了起来,凑近她小声问,“哪一个这么幸运?”

她不肯说,只是满脸通红,胡乱搪塞过去。观察这样陷入爱情的人也有趣,他们是神设计的、这个世界应该有的样子:青涩的少年,甜蜜的爱侣,美满的婚姻和家庭。可一旦想象我自己参与其中,就觉得很奇怪了。一开始是Amrunel拽着我,后来成了我拉着好友往舞池中央走好给她壮胆,真希望她不久就能获得思慕之人的心。虽然我这样的愿望也没什么意义,艾尔达的爱情都是简单直接的,她爱他,他就会爱她。但舞曲响起来了!我走神了一会儿,才发现对方是刚刚Amrunel提到的Gwindor,他跟随Findarato一直在纳国斯隆德,因此之前我们也没怎么见过。不过他和其他人一样英俊、优雅、迷人,正常得可怕,就让人顿感没趣了。

“您真是风度翩翩,谈吐风趣。”我敷衍地向他致意。

Gwindor牵过我的手好笑地说,“我甚至都没有说话。”

“啊……抱歉,我应该先听您谈论上一番的。我昨天没睡好,忘了还有这个流程……”

他深灰色的眼睛盯着我,“您和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性都不同。”

“许多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很难理解人们会用这种方式表示赞美。”

“这不是赞美。”

“那么是贬低咯?”我扬起头看他。

我们转了个圈,“当然不是。不同就是不同,既非褒扬也非贬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乏睡眠的原因,他纹丝不乱的样子突然让我有些恼火。“您不必担心惹怒我,毕竟我贫乏的心并没有您和其他人期望的爱情。”

他笑了起来,“您过于谦虚了。您的灵魂高傲自我,您的爱也必定给某个幸运的人以丰富的激情。只可惜这并非我所求,我的心更被您宁静、亲和的好友吸引。”

“哦,那真是不巧,她已经有心上人啦。”

我幸灾乐祸地想看他沮丧的样子,不过他也只是不痛不痒地回答了一句,“真是遗憾。”

后面我们都心不在焉,舞曲结束之后我的头开始疼,大厅里的火烧得太旺了,让人觉得手脚冰凉面孔发热。我在旁边歇了一会儿,向舞池里望过去,想到Gwindor可能会邀请别人跳舞,就焦躁不安起来;这个想法本身又让我害怕。我又想不出他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最后我只好匆忙向父亲告辞,从大厅出来没走几步看见他在走廊上踟蹰着。

幽暗的廊灯下,如同两个摘下面具的人我们久久地凝视,出于自尊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在对方眼神中寻找着一些可以确认的信息。直到Gwindor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请原谅我之前的冒失,我收回自己的话。我无法自制地爱上您了。”

我拼命平复着剧烈的呼吸,好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不那么颤抖,“那么我也收回我的话。我爱您。”

 

 


第二天醒来我就后悔了。

我做了什么?我就这样把自己的未来和一个几乎陌生的人联系在一起,我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爱他。昨天晚上瞬间翻涌上来的激情退去了,剩下的只有冰冷和恐慌。我们开始约会,约会的内容很无聊,对象也不算有趣。两个人之间甚至谈不上亲密和信任,独处的时候常常陷入尴尬的沉默中,我望着远处群山的轮廓和山间的夕阳,想到我之后要成为一个人的妻子,在他身边无趣地微笑着,像一枚胸针,唯一的价值就是显出对方的身份和品味……这多么可怕!

“Gwindor,”于是我问,“你为什么会爱我呢?”

我其实想问的是:你期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相爱的人为什么互相依偎就能变得快乐,或者因为离别变得痛苦?这种情感是否源于互相满足了对方的期待?你又能带给我什么呢?

他费劲地想了想,“没什么理由啊。”

“所以也没什么爱咯?”

刚刚残余的一点快乐的气氛迅速地溜走了。Gwindor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一向都不擅长控制自己情绪,这点我也很不喜欢。

“我觉得那天晚上我做的决定太草率了。我们都需要更多时间思考,把爱情交给第一个来的人是否合适。”

听到这句话,Gwindor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第一个来的人……?[2]第一个来的人!我对您来说仅此而已吗?”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急促地呼吸着,“如果您厌倦了,我可以离开,再也不会打扰您的生活。”

说完他就向前走去。我呢?一想到要失去他,那天晚上面孔发热手脚冰凉的感觉又回来了。在能思考之前我就已经追了上去。

“不!”我喊着,“你不能走——我不能让你走。”

他停住了。

在紧张和悔恨中时间显得格外地漫长。终于他转过身疲倦地说,“也许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我们需要相互了解。”

我们各自退让一步,但之后的关系没有如所愿般逐渐和缓起来。性格、追求差异过大,我又不明白我是否爱着这个精灵、我的命运是否注定要与他缠绕在一起。当我远离他的时候我疯狂地想念他,见面的时候却摩擦不断,又十分厌恶。后来我就尽可能地不见他,在这个狭小的地下城市中每天躲着一个熟识的人也成为一种有趣的游戏了。

直到有一天这个游戏到了尽头——我们在城市边缘一条少有人路过的通道上遇到了。

“您这些天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您!”

“我每天都有给你写信呀。”

“我想亲眼见到您,听您亲自说出口,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对自己的心意又反悔了么?”

我叹了口气,“可是我只有不见面的时候才能爱你。”

“我受够了这种游戏了!”他暴躁地说,“我第一次见到您,就察觉到您高傲、自我,永远都只会为自己考虑,您只愿意我毫无条件、毫无回报地爱您。Finarfin家的女儿……和您的家族一样冷酷,对你们的爱只会造成不幸。Finarfin殿下返回提里安的时候甚至没有回头看向天鹅港一眼,Finrod陛下——”

“住口!”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住在这样安宁的庇护所之中,又有什么资格责备我和我的家族?”

“——我的兄长为了守卫这里的安宁献出了自己的生命!”[3]

石壁间回荡着我们的争吵声,没过一会儿就有脚步声传来,我们才意识到刚才过于失态了。

“我为自己的无礼向纳国斯隆德的公主道歉,我宣誓过忠于Finarfin家族。”最后Gwindor说,“但有一天Finduilas会发现我说的是事实;我去向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

“那么我们就此分开吧。这一次我不会再追上去了。”

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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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Gil-galad随父亲去刚刚落成的纳国斯隆德,参加为了庆祝她的诞生而举行的狂欢典礼。这是我第一次见到Artanis,也是最后一次;她和我的父亲不常来往,很少离开多瑞亚斯。她对我十分亲切热情,让我疑惑为何大家都觉得她不可亲近。不过她确实和Gil-galad更投合,反倒让我松了口气,比起跟长辈叙旧我还是更喜欢和同龄人跳舞。

一直舞曲结束之后,穿着黑色外袍的男性和红色长裙的女性相互致意,退向殿堂的两侧。后方乐池里一位黑衣的吟游歌手抱着琴走上前深深地鞠躬,兜帽下露出了一个可怖的微笑。[4]

“创造贝尔兰南方耀目珍珠的陛下,和您高贵的家族;女士们,先生们。在下何等荣幸,能为这座城市献上我拙劣的歌曲。”

随着他话音落下,钟声突然响起!随着铃鼓和响板缓慢的节拍,歌手拨动手中的鲁特琴唱起来:

星辰升起时凿开了纳洛格的河床

阳光照耀时黄金在河水中流淌

整夜我攀爬山坡,青色的长草下是你岩石的心脏

纳国斯隆德!一个伟大的秘密在我脚下生长


清晨到来时你卑微的客人带着愤恨离开

黄昏降临时你高傲的主人披着喜悦赶来

整夜西瑞安河喧腾,你的渴望越过贝尔兰的南方高喊

纳国斯隆德!一千个火把照亮着的殿堂


为你而来……无数的人为你而来

越过沸腾的贝烈盖尔海乘着烈火的帆船

白色的冰川上灰色的眼睛在哭泣

他们的苦难消失着,纳国斯隆德的今夜在狂欢!


号角响起时一切的故事被雕刻在你的长墙

暮色笼罩时你的珠宝和钻石璀璨甚于星辉

瑙格拉弥尔在澳阔隆迪颜色的刺绣衣服上淌着光芒

纳国斯隆德!琴弦只为金色家族歌唱


戏剧开场时登场的是被祝福的情侣和被诅咒的家族

钟声敲响时谢幕的是星殒之王与命运之子

国王骑马北上,在淌哈拉德原野,泰格林河旁的伊列丝墓冢多么悲伤

纳国斯隆德!有这么多令人羡慕的历史


为你而来……我为你而来

为你奏出更美妙的死亡

你不是铁铲和刻刀的作品,而是我的作品

正如他们是我的作品;纳国斯隆德将找回自己的命运!


纳国斯隆德,纳国斯隆德,没有城市能与你相比

纳国斯隆德,夺走所有的生命,既是地狱也是天堂!


纳国斯隆德,纳国斯隆德,你第一眼见到世界的希望

纳国斯隆德,穿着黑色的衣服将沉入黎明前的海洋


纳国斯隆德,纳国斯隆德,你有多少承诺与宝藏?

纳国斯隆德,为了你矛盾的苦痛,血泪将在米那斯提力斯流淌


纳国斯隆德,纳国斯隆德,人们追随着你的命运

纳国斯隆德,欺骗与背叛,只会让你的火焰更加明亮


纳国斯隆德,纳国斯隆德,没有城市能与你相比

纳国斯隆德,占据所有的灵魂,既是地狱也是天堂——


纳国斯隆德!


竟然没有一个人对这首古怪的歌有任何反应!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那个古怪的琴师早就不见踪影了,可能他一开始就并不存在于此地。歌舞着的人群也不在了,像盐融入水中一样无声息地消融在空气里。还有Artanis和Gil-galad……一时间新建起的殿堂变得空旷而寂静,我从未觉得穹顶如此之高,走廊如此之长……

“Finduilas.”

我惊愕地看着Findarato从门外走来。

“您……去了哪里?”

“欣赏了一场音乐会。”他轻松地笑了笑,样子完全不像个长辈,像是个孩子了。

我迷惑地望着他,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他却将视线移到了周围,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金属和珠宝闪动着光泽,绘画和雕刻更加精细,挂毯上的线条甚至向着空气中延伸出来。

“这里多么美丽啊。”他说,向着虚空中伸出手。

“所有人都在盛赞您的纳国斯隆德。”

“我的城市……将来会是你父亲的城市,最终会是你的城市。”

我从梦里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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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Beren和Luthien的振奋人心的故事结局一同传到这个地下城市的是Findarato的死讯,他曾经被人认为愚蠢的自我牺牲永远留在了阿尔达的传奇之中。葬礼的时候纳国斯隆德的大厅比任何一场宴会都要更热闹拥挤,除了长居于纳国斯隆德的诺多和辛达精灵,还有北方王族和多瑞亚斯赶来吊唁的信使、Beor家族的次生子女、从欧西瑞安德赶来的绿精灵,就连矮人都变得善解人意了起来。每个人都说起自己和曾经的纳国斯隆德之王之间的交情,有的只是一两句简短的对话,和吊唁者的情真悲切相比不免有些滑稽。

父亲在高处念着悼文,说着些诸如“忠诚”“高贵”“睿智”这样的词语;但整个殿堂仿佛在深海中一般安静,一切声音都不甚明晰,人的思绪也独立地悬浮着。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注解着他们心中的Finrod Felagund,至于真实的Findarato Ingoldo有着怎样的面貌,对于他人和历史而言并不重要。旁边的Gil-galad在低低地啜泣,我却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只是有种不真实感,如同一个酣眠的人被命运突然加急的脚步声惊醒,继续踏上这段黑暗的旅途。我想起Findarato曾经跟我讲起阿斯卡河上游的红色山脉,世界上真的有一面是草丛一面如同扎染的绸缎一般的山吗?他在灰暗的山间和树丛中走向死亡的日日夜夜,中途有没有想起过这样多彩的景色,这些明亮的记忆是否带给过他一丝丝慰藉呢?

许多人都说我和Findarato最像,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更多地和他交谈。这个时候“Findarato死了”这个事实才突然袭来,和其他构成生活的沉重感的事实一同压在我的心上:我不可能等到他从这次旅途归来,等到他的灵魂从黑暗中浮出海面,告诉我他是如何面对痛苦、恐惧与不安。Gwindor隔着人群望向我,他的目光中燃烧着一种坚定的热情,如果现在我面前站着一只妖狼,死去前我也会记得这双让人温暖的眼睛。

葬礼结束后我们一言不发地在半露天的庭院里散步,他突然跪了下来。

“请原谅我,”他说,“请原谅我,我当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太害怕会失去您,我才发现我对您的爱比我自己察觉到的更多。请你原谅我……”

我也跪了下来,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是一种能让黑暗蒸发、能让我怀念的温度。

“不,应该是请你原谅我。从出生以来人们就告诉我什么都不需要做,我自私、任性,请告诉我、请教我如何付出,才值得你这样深刻的爱作为回报。”

订婚典礼上,我们在凉薄的月光下相拥的时候,Gwindor模模糊糊地说着北方来的人提及Nelyafinwe在召集讨伐安格班的军队他准备去参战,我说不论生死不论多长时间我都会等待他;如果他活着就有人陪伴我一同迎接命运,即使他死去,关于他的记忆也会成为我的慰藉。我当时以为这两种情况哪一种都不算太差,但后来上演的剧情远远超过我的预期。那场战争,被后世你们次生子女称作“泪雨之战”。

 


 

我从很早以前就看到了“爱”的本质:爱是我们拥有的所有感情中最自我中心的一种。你们对于他人的爱,来自于得到的物质上的保障或者精神上的支持;你们付出的爱,也期待着对方给予同等甚至更多的回报,或者满足你们自我牺牲的幻想。现代爱情成为一种信仰,无条件排他性地崇拜并不存在的“纯粹的爱”,相信寻常的生命因为爱而变得神圣。[5]

Gwindor从地狱回来了,我都几乎认不出他的模样:Eru Iluvatar怎么能允许自己的作品被损毁至此?但他干枯的右手上还戴着那枚订婚戒指。我以为自己拥有一份真正的爱情,并不会因为身体或者精神上的伤痕而有丝毫减损。我一遍一遍地念着他的名字,想要将他从那个漫长的噩梦中唤醒,但他却一天比一天更加沉默、悲伤。我们又变得像之前那样,因为一些小事就大吵大闹。我发现越来越不能忍受他的阴晴不定,即使一遍遍回忆过去快乐的时光,也很难不流露出厌烦——这个精灵曾经是我的信仰,而我为了逃离现实为自己塑造的幻想在真实的生活中变得如此可笑又不堪一击。

我们最后一次争吵源于我出于善意的安慰,“你要耐心一些……安格班给艾尔达留下的创痛深重,但也并不是不可恢复的。之前有过这样的先例……”

“那不一样,”Gwindor阴沉地说,“我和Nelyafinwe不同,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已经被完全毁了。”

他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不,你看出来了。你的每句话、每个眼神都在向我说,你对现在的我很失望。”

 “我没有在要求你做什么……但你自己不也同样失望吗?你当时有勇气从安格班逃出来,现在却没有勇气做出一些改变么?”

“在那时我依靠的并不是我的勇气!”他猛地站起来,举起左手,给我看那枚银色的戒指,近乎疯狂地低吼着,“我的勇气,我的快乐,构成我的一切好的东西都被夺走了。只有这个,只有这个……让我想忘记自己曾经是谁、浑浑噩噩地死去都做不到。”

我有些难以相信,“你为此而责备我吗?你觉得Finduilas的爱不足以回报你的吗?”

“不。”他突然泄了气,“但它让我不幸。爱您也让我痛苦,让我想起以前的自己。”他的左手垂了下去,那枚戒指轻松地从他瘦骨嶙峋的手上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么如你所愿!”

我取下戒指,狠狠地扔在地上,转身冲出房间。头脑中的时钟已经完全碎了,也不觉得累,恍恍惚惚地穿过回廊,攀上铺着厚重红毯的楼梯。越接近城外天色越亮,不过外面正在下雪,天色阴沉如同镜面般平滑,雪片缓慢宁静地翻滚下来,在地面上堆起厚厚一层。一些雪花落在我的皮肤上,融化的时候寒冷又温柔;我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我身后说,

“……最近即使城门附近也不安全了,雪越来越大,天暗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我转过身,看到是和Gwindor一同来到纳国斯隆德的那个人类。

“是你啊。”

那个黑头发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你叫……Agarwaen?怎么叫这种名字。”

“我的刀上流过血。”

“北方来的战士都如此。”

他摇了摇头。

“从前我有一位朋友……他可以从这里射中守望平原上的鹿。冬天我们在边境……没什么吃的时候,就从很远的地方把鹿肉扛回来,烤着吃。”

他走到我身旁,严峻的面孔上少见地浮现出笑容。

“纳国斯隆德都没有这么厉害的弓箭手。”

“哪里都没有他那样的弓箭手。”

“后来你的这个朋友怎么样了?”

“他死了。”

“……啊。”

“他因为爱我而死。有人说我会给人带来厄运。”

“真巧。有人说我的爱让人不幸。”

“我是被诅咒的。”

“纳国斯隆德也是同样。”

他握住我的手。

“公主,我见过乘着风的瘟疫同北方的恶魔一起席卷入希斯隆的山谷,目睹精灵宝钻的辉光照亮明霓国斯的厅堂,在Amon Rudh山顶看殷红的太阳沉入海平面之下,听矮人在废弃的工坊中说起纳国斯隆德的起源。[6]所有这些记忆对现在的我而言像梦一样……”

“你在哭吗?”

他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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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正的名字是Turin Turambar,被诅咒的Hurin之子。”

这个消息迅速地传遍了纳国斯隆德,但似乎丝毫没有影响父亲对他的倚重。纳洛格河上的大桥开始修建时,有少数人担心他身上的诅咒会将纳国斯隆德也拖向地狱。但父亲似乎认为,希望并不存在,我们早已被Morgoth扼住了喉咙,如果不反抗,逃向南方也只是延长了窒息的痛苦而已。不过,我想也许也是由于这次同之前在西瑞安岛、或者后来在纳国斯隆德政治漩涡中不同,除了我所有的亲人都离开了他,他也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吧。

出征的前夜,我去送行的时候父亲说,“不用担心。Angarato曾经说,我小时候的骑射和箭术远比他们几个兄弟——尤其是Findarato要好得多。”

他神采奕奕,话语中有种克制不住的兴奋和轻松,倒像个参加第一次战争的新兵了。

我笑了出来,“我相信您,爸爸。只是我想到当初Findarato也是如此,在一个人类的号召下离开……我担心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Artaresto眨了眨眼,“是啊。你说过,命运依靠人的选择来完成。我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他看我依然是一副发愁的样子,就说,“别想这些了,我给你讲之前的故事吧。”于是他说起我从没见过的曾祖父Arafinwe和只见过一次的Artanis,Findarato那个美丽聪明的凡雅女朋友,声音如他的名字一般好听的Kanafinwe和有时会拽着他衣角的小Tyelpe,说Curufinwe在更沉迷于自己研究的时候对旁人也还算友好(真是难以想象!),赫尔卡利希上化作Turukano影子的Elenwe,我的母亲,人类的女智者……我渐渐地困了,父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我看到每一个名字变成一条白色的线,我们的生命是这么精细地交织起来,归于全能的神手中的画卷!命运如此巧妙,将个体与个体联系在一起,一个行为导致一个事件,一个生命即使死后也能产生某种影响……现在我从心底愿意赞颂它,像从前维林诺人做的那样。他们在快乐的时候歌颂,我们在痛苦中歌唱。

从战场逃回的人汇报了父亲的死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刚刚离开了,留下一座曾经鼎盛的城市的废墟,和最后一个选择。我成年的时候父亲曾经送给过我一柄佩剑,护手的中央镶着第三家族的徽章,之前我从来没有机会使用它,甚至挥起来都略显沉重。留在城内不多的守卫和一些逃回来的人聚集在大厅中。

“所有想要留下的人。”

我站在原先Findarato扔下王冠的地方,Artaresto宣布驱逐Turkafinwe和Curufinwe的地方,试着把剑高举起来。

“我,Finduilas,纳国斯隆德的领主,会守护这座城市,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请求你们……要求你们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使对我、我的家族以及纳国斯隆德的义务。”

一个沉重的影子罩在我身上,是那个弹奏着鲁特琴的黑衣琴师。

“这里多么美丽啊。”我轻声说。

他咧开嘴,在兜帽下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


 


 

——————————————————

 

 


那个女孩跑来的时候正值暴风雨。铅灰色的天空下时不时有一道闪电在云层边缘燃烧,空气中混满了泥土的湿腥气味。风把雨水灌进她的衣服里,她伏在地上,紧紧地捂住耳朵。

“我在等你呢。你看上去吓坏了……雷声没什么可怕的,这附近最近也没有半兽人。”

她惊愕地抬起头,但似乎因为过度虚弱导致神志不清,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惊讶。

“我是快死了,所以出现了幻觉吗?”[6]

“不是幻觉,你也不会死。”

“没用的,”她哭着说,“它们会追上来……很可怕的东西,但我想不起来它们是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和它们是一样的么?”

我摇了摇头,“我是个……曾经是个精灵,不会伤害你。”

她眨了眨眼,聪明地反应过来。

“你是个幽灵。”

“用我们的语言叫做Fea。你呆在这里会很安全,不久之后就会有人找到你。”

“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你们的幽灵都是不可信任的。”她旋即又浮现出那种孩子一般苦恼的表情,“我记不起来他是谁……”

“是这样。游魂多半对生者怀有恶意,会欺骗你们,抢夺、控制你们的身体。”

她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准备离开这里,继续逃向森林深处。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有自己将要归去的地方。”

“哪里?”

“我是黎明到来前的黑夜,是燃起火前最后一片积雪,是希望降临前夕的毁灭。我的角色已经结束……现在我要回到大海彼岸的世界了。

“——那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故乡。”

一道闪电照亮了她苍白、悲伤,但依然充满了生命力的面孔。

“他们有食物、水和温暖的住处。”我用并不存在的手臂轻轻拥抱她,亲吻她的前额,让她安静下来,伏在地上渐渐昏睡过去。“很快你就会像从噩梦中醒来一样忘记这一切,所以好好休息吧。”

我生前爱过的那个黑发白肤的青年正在向这里赶来,完成他被诅咒的命运。暴风雨肆虐,我穿行在贝希尔森林间。


(第三部 完结)

 

[1] Quoted <Hotel California>"We are all prisoners here of our own device"

[2] First comer是一个红与黑的梗。

[3] 这个时候是骤火之后泪雨之前,其实Gelmir还妹死,只是失踪,但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实际上他还是死了更好,心疼死法最惨精灵之一)

[4]联动了一下 @greylantern 的《持琴的死神》

[5]化用John Donne<The Canonization> "Us canonized for Love."

[6]致敬银翼杀手的那段最经典的台词。 

[7]其实这个时候妮诺尔还不能说话,bug是我的锅,就当是幽灵有特殊的沟通技巧吧……

 

 

 

简短的后记:

感谢你看到这里。

虽然这句话是后记定番,不过这个奇怪的高尔基?系列要特别感谢一下,因为这三篇(or四篇)算是个私人化写作尝试(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写了),比起“同人”更像是创作者自身经历和思考的反映,并且有诸多奇奇怪怪的私设&过度解读,为此首先要向托老土下座……主题比起宝钻定番“生命的无常与壮美”,也更倾向于角色个体的情感体验。

虽然是三家中心不过相信大家也能看出来整个系列的灵魂人物是牙口,大概想表示我对他苏得深沉……关于三家我的感觉基本上就是这篇的开头,历史中的一段华章,仔细想想都是非常有魅力且带感的角色,并且复杂性让人欲罢不能。并且小o芬公主这种出场极少没太多设定的角色很适合放飞自我 还有个设定是辈分最大的牙口出场年龄最小(少年时期),辈分最小的芬公主出场时年龄最大(主要集中在骤火后期),从维林诺到纳国斯隆德的陷落基本能串起来,感觉这样很有意思ww

本来只想写个段子集放飞自我,而且我真的只想写傻白甜结果…………前后写了八个月(手动哭笑emoji),尤其是小o和芬公主篇开头写到结尾构思已经变了,因此会有凌乱琐碎、难以承接的地方,再次抱歉。不过总体上发现自己对宝钻的补全设定已经比较成型了,每次从完整的脑洞里拿出一个时间段就好,这篇也有呼应之前纳国落日和黄金时代等等。

因为接着打算搞个中篇刚过去的一月花了许多时间看书,总算在最后一天更上一篇(长猫倒地.jpg)希望下个月lof不那么咸_(:з」∠)_

最后春节快乐mogeg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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